揭秘传销骗局:睡庄稼地到野外上课,有人沉沦于男女混住
2017年的一起命案牵出“蝶贝蕾”传销案。一名邱姓大学生误入廊坊“蝶贝蕾”传销组织,在传销组织窝点,他被其他成员强制灌水之后死亡。政法机关立即查处,并对“蝶贝蕾”组织再次彻查。
12月4日,4名被告人被廊坊市安次区人民法院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非法拘禁罪等罪名,判处3至8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起底“蝶贝蕾”传销
作为国内“老牌”的传销组织,“蝶贝蕾”始于2005年,在全国多个省份均有分布。传销人员需要购买或让他人购买其实并不存在的“化妆品”,才能提升自己的等级,并且,拉来的下线越多,获利就越多。
警方搜出了“蝶贝蕾”手绘的树状网络结构图,“每一张都有工程图纸那么大,记载着传销网络里每个人的姓名,有的还加注了加入时间,这种手绘图只有代理员级别的成员才会掌握。”
办案民警介绍,“蝶贝蕾”传销组织,使用的是所谓“五级三阶”制,等级从低至高分别为会员、推广员、培训员、代理员、代理商五个级别,同级之间也有等级之分。
“蝶贝蕾”传销组织所有收入最终都会汇入“一级头目”代理商手中。之后,“一级头目”决定“二级头目”分得多少钱,以此类推。这意味着,与上级关系越亲,到手的钱可能越多,甚至,如果不是老乡,都可能没机会当“领导”。
睡庄稼地去野外上课 有人沉沦男女混住
新人加入后被编入寝室,每个寝室14个左右。寝室设有一个寝室长,作为领导对“大导”负责,一名管家,通常由女性出任,主要负责内勤工作,一大一小两个扛家,主要负责人员看管。每6至8个寝室由2到3名“大导”共管,“大导”分工明确,有人负责管理人员,有人负责管理被收缴物品,“大导”由培训员级别担任,对上级代理员负责。
“蝶贝蕾”传销生活环境
男女混住,条件艰苦,什么菜便宜吃什么菜。普通成员通常躺在塑料泡沫板上,有时,挑着凌晨或晚上,他们还要抱着被子到庄稼地里睡觉,去树林、野外上课。组织里把这种行为叫“拉练”。
一些受骗大学生不愿回家的理由,令人唏嘘。有的人沉沦于男女混住,不愿回归正常生活;有的人家境贫寒,被骗的钱对其分量很重,总是不甘心,想翻本;有的人做着发财梦,想继续坑害别人。
喝白开水却被要求说喝的是五粮液
在“蝶贝蕾”传销组织里,年轻人会经历什么?“蝶贝蕾”传销人员的日常是枯燥麻木而又艰辛的。 所谓的师父授课,也就是讲“蝶贝蕾”这种化妆品的营销模式,也就是“洗脑”。
廊坊打击“蝶贝蕾”传销现场
新人先会被要求在“课堂”上朗读成功学书籍,甚至背诵上课内容,上课内容主要就是说“麦当劳的故事”、“三商法”、“几何倍增学”、“五级三阶制”、“新市场营销计划”、“放羊娃的故事”等。并称赚的是60%的“中间环节费”,成为代理商后,每个月的工资都有23.8万元。但实际上挣的就是人头费,层层剥皮。
下课后,新人回到寝室,就四人四人一组玩“打升级”的纸牌游戏。期间人与人之间也有交流,但是只要发现两个人在一直对话,就会被寝室长带走审问。
廊坊警方查获“蝶贝蕾”传销课堂
而寝室里通常除了新人之外几乎全是被成功洗脑的老人,老人会“监督”新人的洗脑程度,等到新人被成功洗脑了并守规矩了,才能与其他新人住在一起。
“发财发财发财”这样重复的口号成为生活常态,甚至,连吃饭喝水也与发财联系在了一起。
令办案人员印象深刻的是,有传销成员反映,他们喝的明明是白开水,却被要求大声说自己喝的是五粮液,明明在吃馒头,上级却要求他们认为自己在吃燕窝鲍鱼。
新人想逃离很难 遭遇各种方式殴打
反侦查手段在进入传销组织的那一刻已经用上了。只要被骗入农家院,每人的手机、身份证都将被没收,“上级”规定不能告诉别人真名,相互之间只能称呼化名。
不少传销组织成员“来的时候都是受害人”,但有的受害了想逃离,有的却加入并在组织里发展到了一定级别。
中间的新人被传销人员控制着
新人想逃离组织其实很难。传销窝点主要位于郊区或城中村的农家院,院墙比房子都高,新人身边有两个人随时跟着。除了有人随时跟着,限制人身自由的另外一招是脱鞋。 一旦进入,新成员很难从窝点里逃跑,跑了也很容易被抓回来。
若有不服气或逃跑的,有的新人则会被热水烫、被烟头烫、用打火机烧,或遭到各种方式的殴打。
同时,每一个星期左右,传销组织会将每个农家院的人员进行调整,加速人员流动,确保同一寝室的人相互难以熟悉。由于人员流动得太快了,人员之间互相都来不及认识,人员之间也不敢信任,根本没办法跟身边的人熟悉起来。让新人没办法判定身边这个陌生人究竟是“敌军”还是“友军”。
传销头目为躲避打击用尽手段
新人交了2900元后成为会员,同时填写一张“上线单”,“上线单”记录了会员真实的个人信息、发展人姓名和寝室长姓名。填写完“上线单”后,会员会获得一个假名字,之后在组织里,大家都不再使用真名,包括手绘树状图上记录的,也都不是真名字。
警方查获的“蝶贝蕾”传销体系图
另外,新人几乎都是通过现金的形式交的2900元,填写的“上线单”也会被头目以各种理由收走。
有的头目为了躲避打击,不会使用自己的银行卡,会随机选择数名会员,让其告诉银行密码,之后这些卡被用于传销人员“购买产品”的相互转账。
按照“蝶贝蕾”的规定,“一级头目”不是固定的,一旦下线达到一定的“业绩”,新的“一级头目”就诞生了。而当熬到“一级头目”,便可不在廊坊生活,只需要通过网络、电话作一些决策,比如洗脑、收入方式或窝点选址。不少会员都试图通过缴纳费用和拉人头来提升自己的等级。
相较而言,“二级头目”必须在廊坊生活,更低层级的“三级头目”需要时刻监督低层传销人员,经常去各农家院转转。
这些方法流传于各地,不用再重新“发明”。办案人员说,此次抓获的一名女生,个子娇小,一脸单纯,但却是传销组织一名最高等级的“一级头目”。
廊坊打击“蝶贝蕾”传销现场
捞回成本,赚钱,甚至实现“自我价值”——这成为不少人深陷传销的理由。
办案民警告诉记者,其实,不少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但多名嫌疑人谈到了一个普遍心态:不甘心动辄十几万元打了水漂,“而唯一捞回钱的方法,是投入更多钱,发展更多下线,慢慢在组织里成为领导,赚其他人的钱”。
妄图披上“合法”的外衣 “传”了10多年
自2005年开始,“蝶贝蕾”传销团伙,开始加盟贵州虹跃集团的一家下属公司—贵州虹跃药业有限公司,试图披起了“合法”的外衣,并想方设法规避法律。
2006年6月,“蝶蓓蕾”传销组织就已被破获,涉案者50余万人,涉案金额20亿元之巨,犯罪嫌疑人遍布全国30多个城市,成为当时全国破获的最大传销案。
该传销组织“收入”的37%作为利润直接归入贵州虹跃,而剩余的款项,还有近四成再以其他名目存入贵州虹跃公司。
2006年贵州虹跃公司和“蝶蓓蕾”特大传销案破获后,“蝶蓓蕾”传销组织又披上广州蝶贝蕾精细化工有限公司(下称:广州蝶贝蕾公司)的外衣,主要分布在天津、廊坊、沧州、保定、秦皇岛等地。
2006年的12月,中央电视台播出节目《疯狂蝶贝蕾》,节目播出后,广州蝶贝蕾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随后,公司法人马上向当地工商、公安机关报案,并多次发表声明,幸好最后广州市白云区工商局经过调查后,做出了“与传销无关”的结论。
2010年6月5日,广州蝶贝蕾公司曾在《广州日报》头版发布声明,称公司与“蝶贝蕾”传销一事无关。
2013年10月,天津北辰公安分局对广州蝶贝蕾公司进行调查,广州蝶贝蕾做了详细说明。这次风波让其差点遭遇灭顶之灾,合作商几乎全部走光了,企业几近瘫痪。
广州蝶贝蕾公司莫名其妙被卷入传销风波,长达10多年之久,一次次登报声明与“蝶贝蕾”传销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多次到工商局、公安局报案。
多起死亡案件 加速“蝶贝蕾”的覆灭
“蝶贝蕾”传销组织从2015年起发生的多起死亡刑事案件,加速了它的覆灭。
2015年7月25日,为逃避公安机关打击,三名天津静海的蝶贝蕾传销人员带着受害人蔡某逃跑,其间蔡某跳入鱼塘溺亡。三名传销团伙成员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六个月。
安次区“蝶贝蕾”传销聚集地杨税务乡
2017年3月份,大学生邱某被同学以求职的名义骗入廊坊安次区杨税务乡和平村“蝶贝蕾”传销窝点。传销人员要求邱某入伙,邱某始终不从。多名传销人员随后往邱某嘴里灌水,几碗水下去,致邱某机械性窒息死亡。
2017年7月14日,求职大学生李文星陷入天津市静海县“蝶贝蕾”传销窝点,以绝食拒绝加入传销组织,在被传销人员送离的过程中,在天津静海区G104国道旁的水坑中溺亡。而李文星的死亡的事件,亦引起舆论关注。
李文星溺亡在该水坑中
在李文星尸体被发现的七天前,天津市静海公安在多部门配合下,抓获静海“蝶蓓蕾”传销组织“河南网”高层人员7名、传销骨干人员25名,缴获、冻结赃款100余万元。
8月9日,天津静海区人民检察院发文称,日前,静海检察院依法批捕9名“蝶贝蕾”传销组织头目。
2018年7月3日,其中三名高层人员分别北判3年6个月到2年6个月不等的处有期徒刑。10月9日,天津中院驳回田静、田玉霞的上诉,维持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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