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来源自BuzzFeed News，略有修改，作者Richard Nieva、Aman Sethi

老雅痞前几天刚写过这个Worldcoin公司，想看点这里。

山姆·奥特曼创立的Worldcoin曾表示，该公司旨在减轻全球贫困，但如今，很多人都对它怒火中烧。

当库扎纳伊和朋友们在商场闲逛时，一小群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在人群的中心，有三个人举着一个银色球体，用一种轻快的声音游说着。

这些人是Worldcoin的加密货币公司的工作人员，只要愿意用他们公司的银色球体设备“Orb”扫描眼睛，就能带走一件T恤和一张价值20美元的Worldcoin代金券，其中一名男子夸口说Worldcoin未来将增值500%。

32岁的库扎纳伊是一名卡车司机，财富的诱惑让他心动了。

“现在开始检测。”当工作人员将圆球对准库扎纳伊时，圆球用机器人断断续续的声音说。“请睁开眼睛。”机器对着他大约30秒，然后工作人员摆弄手机一会儿后，告诉他已经完成了。

几个月后，当BuzzFeed News给库扎纳伊发短信询问他的经历时，他起初以为这条消息来自Worldcoin的代表。

“根本是小偷。”他生气地回复道。“他们抢走了我的钱。”

向地球上所有79亿人发放数字货币的宏大计划

Worldcoin承诺将以一个大胆的计划启动全球加密货币的革命：向地球上所有79亿人发放数字货币。为了在全球范围内覆盖，Worldcoin招募了一群“Orb操作员”，他们的工作是扫描人们的眼睛虹膜。此举最开始是为了防止人们重复登记。包括知名科技投资者山姆·奥特曼在内的创始人表示，他们的最终目标是让数十亿人脱贫。硅谷顶级风投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和Khosla Ventures已经向该公司投入了数百万美元。

10月3日，山姆·奥特曼在TechCrunch Disrupt大会上发表演讲。

如今该货币尚未推出，但Worldcoin已经面临一系列问题。从难以管理的愤怒的Orb操作人员，到担心该公司正在拿走的数百万生物隐私特征的民众，Worldcoin欠大家一个说法。

公司的机密文件显示了Orb操作员合同、内部营销材料、Orb操作员和Worldcoin高管之间100多张讨论截图，以及对8名现任和前Orb操作员的采访都表明，该公司激怒了它声称想要帮助的人——亟待脱贫的那些人。来自世界各地，特别是非洲和亚洲的用户，向Orb操作员发送了数百条愤怒的信息，要求他们支付承诺的款项。

Orb操作人员本身也面临着违法被逮捕、被骚扰、被拖欠工资和不断变化的薪资结构等困扰，这些问题使得工作在财务上不可行。他们说，Orb的技术故障阻碍了注册过程，并为欺诈行为打开了大门。非洲、亚洲和欧洲的Orb操作员在匿名的情况下接受了BuzzFeed News的采访，因为他们担心Worldcoin的报复。

“我们做的不好，但是我们在努力。”

Worldcoin首席执行官Alex Blania承认，他知道人们感到不安，但公司正在通过实地测试进行学习。

“可以肯定的是，在某些地方，沟通、营销等所有这些事情本可以做得更清楚、更好，”Blania在接受BuzzFeed News采访时说。“我们将改善这一点。”

值钱的设备Orbs和遥遥无期的代币

这些文件表明，Worldcoin真正价值在于其独特的设备Orbs。Orb似乎是Worldcoin主导新兴的匿名数字认证业务的核心目标:换句话说，证明一个在线化身是真实的人，但不透露他们是谁。

Worldcoin表示，一旦其系统完善，它将匿名化并删除用户的生物特征数据，从而保证用户的隐私。但该公司仍未确定具体时间，尽管它已经捕获并存储了近50万次虹膜扫描数据。

Worldcoin首席执行官Alex Blania

Worldcoin的推出时间比预期的长，Orb操作员被告知可能是“今年年底”。在那之前，每个扫描虹膜的人都会得到一张毫无价值的加密货币代金券。

专攻低收入国家？还常常不合法。

Worldcoin全球范围内的加密货币赠送活动已经在德国和挪威等富裕的欧洲国家展开，但这家初创公司的数据收集主要集中在亚洲和非洲的低收入国家。

生物识别技术在殖民历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英国行政人员在19世纪50年代开始尝试使用它们，作为控制和恐吓他们在印度殖民地臣民的一种方式。Worldcoin在印度以及其他前英国殖民地的活动，如津巴布韦和肯尼亚，后者的银行被禁止处理加密交易，而肯尼亚的一项新法律禁止将生物识别数据转移到境外，这让人想起硅谷忽视敏感文化问题和逃避监管的历史。

Worldcoin发言人Anastasia Golovina在一份声明中表示:“Worldcoin一直试图在全球范围内的一些国家进行实地测试，这些国家将代表整个世界。”她指出，该初创公司已在五大洲开展业务。“在进入任何一个新国家之前，Worldcoin总会进行法律调查，以确保在那里运营是合法的。”

据彭博社报道，由于面临当地Orb操作员和属地海关的障碍，该公司已经停止了在津巴布韦、法国和加纳等几个国家的业务。

总而言之，硅谷高管相信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数十亿人将接受他们的宏伟愿景，而Orb操作员在实地收集世界各地人们的眼部扫描时却面临着困难，两者之间存在着脱节。

一位Orb操作员表示:“他们不关心将对个人产生什么影响。”“他们只关心他们的数据量。”

有人认为Worldcoin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全世界的眼球，以换取一种可能毫无价值的加密货币，对此，Blania强烈反驳。

他说这是Worldcoin实现其向全世界介绍加密货币，同时确保没有人得到超过其公平份额的梦想的唯一方式。“我们根本不想制造硬件设备，也完全不想制造生物识别设备。但这是我们找到的唯一解决办法。”

一名Orb操作员向一群印度尼西亚妇女展示了该设备。

安抚操作员的迪拜会议，大老板没出席。

12月初，Worldcoin邀请了一小群表现出色的Orb操作员到迪拜参加为期三天的活动，与公司高层进行交流，并为未来制定战略。这群人住在杰贝阿里的JA海滩酒店，这是一个俯瞰波斯湾的豪华度假胜地，有一个马术中心，一个九洞高尔夫球场，院子里还有孔雀在漫步。

Worldcoin全球增长主管Shravan Nageswaran以及产品和工程主管Tiago Sada都出席了会议。还有非洲业务增长主管Piotr Piwowarczyk，他在他的LinkedIn页面的About部分引用了George Patton将军的话:“一个能立刻执行的好计划,远胜于一个在下周才能执行的完美计划。”

Orb的一名操作员说，Blania原计划参加，但由于新冠病毒的Omicron变种在世界各地激增，他取消了参加，奥特曼也没有出席。

相反，Blania做了一个虚拟宣讲，向操作员介绍了公司的最新进展，包括当时的注册人数(23万)、在外运行的Orb数量(30)以及Orb运行的国家数量(17)。

这次旅行突显了Orb操作员对Worldcoin的重要性，但在迪拜的酒宴只是从工作的劳累中得到的短暂休息。

操作员的困境，无人问津。

Worldcoin将这项工作描述为创业。要成为一名操作员，申请人必须录制一段介绍视频，并说明他们将如何经营他们的注册业务。如果被选中，他们将从一个Orb开始，如果他们达到目标(通常是每周约500个注册用户)，就可以赚更多钱。他们被鼓励雇用次级操作员在他们手下工作，这样可以覆盖更多的区域。

在一些国家，尤其是非洲国家，人们不愿被扫描，因为加密货币骗局已经猖獗。其他人只是持怀疑态度，因为Orb看起来太扯了了。一些人认为操作员是光明会或撒旦的使徒。但说到底没有人不爱天上掉下来的钱。

“你看这是啥?”难道不是一个迪斯科球?”

Orb操作员尝试了不同的策略:雇佣DJ，分发Worldcoin商品，或在大学或社区领袖家里举行演讲。一名操作员让路人猜猜Orb是什么。“你认为这是什么?”一个迪斯科球吗?印度尼西亚农村地区的一项活动吸引了100多人，其中包括带着孩子的父母。

但这些噱头也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三名Orb操作员告诉BuzzFeed News，至少有两人在津巴布韦工作时被警方拘留，那里的银行禁止处理加密货币交易。Blania承认操作员已被拘留，并补充说发生的类似事件“不到五起”。

事故发生后，Worldcoin为任何特定市场的当局创建了单独的板块，解释了该项目和Orb。信中写道:“Orb的操作员没有收钱或把钱寄到国外。”“参与这个社会项目的人不需要任何金钱回报。相反，当每个人都参与Worldcoin项目时，我们都会受益。”

与当局发生冲突并不是操作员面临的唯一问题。在接受BuzzFeed采访时，八名现任和前任操作员描述了该公司混乱的运营，员工们基本上只能自生自灭。根据BuzzFeed News看到的一份关于注册目标的文件，如果操作员连续两周注册人数少于500人，没有达标，他们将失去自己的Orb设备。另一方面，连续两周获得700个以上的注册者的操作人员有资格获得额外的Orb。“其实你只要说能白给钱，绝大多数人都会同意注册的”一位操作员说Worldcoin的代表建议他们这么做。但根据一份阐述Worldcoin营销准则的文件，该公司指示操作员不要说Worldcoin是一项“伟大的投资”或一个“提前进入”的机会。

两名操作员说该系统可以让人们多次注册——对于一个表面上是为了确保注册不重复的设备来说，这简直打脸。其中一人说，为了增加他们的注册人数，他们曾一晚上反复扫描了大约20个朋友，啥事儿没有。Blania表示重复注册的事件肯定发生过，并补充说可能是一些早期的设备没有正常运行。

操作员还描述了Orb面临的其他挑战。一个非洲国家的人说，当他们被批准成为Orb操作员时非常兴奋，辞掉了原来的工作，自己花钱印制Worldcoin T恤作为商品赠送。但Worldcoin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才把Orb给到他们手里，而且送达时还是有缺陷的，在阳光下非常容易过热。在他们把Orb送去修理后，设备没有返回他们手里而是被重新分配给了他人。这么折腾了一圈，完全没有时间达到注册的目标。其他操作员也表示，由于注册人数不足，他们的Orb突然被重新分配。另一个人说，他们在申请被批准后等了几个月，但根本没有收到Orb。

Worldcoin拒绝对这些具体案例发表评论，但Golovina表示:“我要再重申一次，我们正处于测试模式。迭代和改进就是测试阶段的主要内容。”她指出，总的来说，公司仍在“研究可行的方案”。她说:“鉴于我们尚未启动，失误是可以预料的。”

而另一名操作员则表示Orb故障严重，根据他们发给其他操作员的短信，60%的注册都失败了。Golovina在一份声明中说，这是一个“孤立的例外”。

操作员还抱怨每周奖金的延迟。Orb操作员通常在tether（一种与美元挂钩的加密货币）上获得固定的费率，即每次注册3美元。每增加一名超额注册者，收费就翻倍至6美元。根据高管与Orb操作员沟通的Discord截图，Worldcoin当时将支付延迟归咎于公司更新技术时的后端问题。

注册Worldcoin的人最初获得了价值20美元的Worldcoin代币(WLD)。去年年底，该公司开始向新注册用户提供25个WLD。然而在货币发行之前，WLD的价值基本等于空气。

频繁变动的薪酬，操作员罢工。

Worldcoin一直在努力保持低调。根据截图，Worldcoin营销和通信临时负责人Misha Wilcockson1月份在Discord上对操作员说:“在我们更广泛地分发Orbs并让代币上线之前，我们不希望有太多的媒体关注。”事实上该产品还在测试中，人们仍然不能使用代币，“这使得它的风险更大，会让我们面临更多的批评和负面反弹。”

由于发布过程中的挫折、注册过程中的故障以及奖金发放的延迟，来自世界各地的一群Orb操作员开始起草联名信，向Worldcoin投诉。

这封信一直没有写完，因为很少有操作员实名站出来，但群发短信显示，他们的不满仍在积累——最新的一次是今年3月实施的新支付结构。在全球的某些市场，用户不再获得全额的代金券，操作员也不再获得3美元的统一费率，用户现在有机会在10周内每周获得2.50美元的WLD增量。如果他们这样做三次，操作员将获得5.30美元的奖金。如果没有，操作员只能得到0.60美元。

Worldcoin的Golovina说:“在现场测试期间，我们正在试验不同的激励模式，并预计这种情况将继续下去。”“有鉴于此，我们的薪酬模式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发生改变，而且可能是重大改变。”

不过，操作员对这一变化感到愤怒，他们已经看到自己的收益下降。讨论截图显示，一些Orb操作员表示，他们将从4月1日开始举行为期数日的“运营罢工”以示抗议。

Orb

50万份生物识别数据，干什么用，存在哪儿？

尽管Worldcoin在实地测试中遇到了困难，但该公司已经收集了近50万张虹膜图像，这些图像是进一步开发Orb的关键。球体的形状和闪亮的外观是前苹果设计师Thomas Meyerhoffer的创意，他曾参与早期iMac的设计，是苹果前首席设计官Jony Ive的徒弟。

根据Worldcoin的数据同意书，该设备使用热扫描仪检查人们的体温，使用3D相机绘制他们的脸部，并使用高分辨率相机拍摄他们的身体、面部、眼睛和虹膜的视频和图像。虹膜是为Worldcoin的数据储存库准备的；所有其他信息的收集是为了确保Orb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一张照片。Worldcoin表示，Orb保护用户的隐私，因为它不收集用户的姓名、年龄、地址或身份证号码等任何人口统计信息。

Worldcoin表示，它最终希望删除虹膜图像，以保护注册用户的隐私。该公司表示，如果技术得到完善，该技术将把每组虹膜的图像提炼成一串独特的字母和数字，称为虹膜哈希，然后存储在Worldcoin的数据库中。正如该公司的数据同意书所述，Orb收集的数据将用于“训练我们的神经网络以识别人类虹膜”。

该公司尚未公开承诺何时停止存储扫描后的虹膜图像或其收集的大量其他数据。数据同意书允许用户选择撤回他们的同意，但目前尚不清楚如果所有数据都是匿名的，Worldcoin将如何删除存储的个人用户数据。目前还不清楚它是否会删除数据库中已经存在的图像。数据同意书上说，Worldcoin可以与第三方共享用户数据，第三方可以在他们认为合适的情况下使用这些数据。

Golovina告诉BuzzFeed，一旦公司的算法得到优化，该公司将删除所有虹膜图像和数据，但他没有提供具体日期。

Blania表示，Worldcoin最终将成为一个非盈利基金会。不过尽管该公司表示该基金会将以去中心化的方式进行管理，但它没有透露这样一个基金会将如何运作的具体细节，也没有透露这些数据可能会如何使用。Blania还表示，公司计划在未来几周内开放所有技术。

如果虹膜哈希匹配技术有效，Worldcoin将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在不暴露其身份或损害其隐私的情况下，证明给定的在线化身是一个有生命的、会呼吸的人，而不是机器人。技术研究人员称之为“人格证明”;它类似于验证码，即你在访问网站时有时必须解决的视觉或听觉难题。事实上，在BuzzFeed查阅的一份机密简报中，Worldcoin称其技术“是一种新型的Web3验证码”。

“这是一家数字货币公司，还是一家数据代理公司?”

Blania描述了一个充斥着不同形状和大小的球体的未来世界，在那里，每个人都会被分配一个与他们的虹膜相联系的独特的匿名代码，他们可以用它来登录一系列基于网络和区块链的应用程序。

Blania没有排除Worldcoin为提供这项服务收取费用的可能性，但这家初创公司主要计划通过货币升值来赚钱。“你可以把代币分发给尽可能多的人，”Blania说。因此，“代币的效用显著增加”，“代币的价格也随之上涨”。

所有这些技术的关键是Orb本身，Orb操作员签署的合同强调了该公司对其进行压力测试的重视。合同上说:“你的职责是帮助我们评估Orb以及人们如何与它互动。”“你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产品测试员。”

Blania告诉BuzzFeed，该公司主要是通过实地测试来观察Orbs在不同环境中的表现。Blania说:“在肯尼亚，那里有40度的高温，光在球体上的反射是我们在德国的办公室里从未见过的。”

电子前沿基金会高级律师Adam Schwartz表示，Worldcoin目标含糊不清是很麻烦的。“这是一家数字货币公司，还是一家数据代理公司?””他说。“无论如何，目前这种为获取生物特征信息而付费的做法，对隐私和公平来说都是非常有问题的。”

“Worldcoin不是一家数据公司，我们的商业模式不涉及利用或销售个人用户数据。Worldcoin只对用户的独特性感兴趣，而不是他们的身份。”

数据隐私和属地法律的冲突，怎么解决？

该公司建立数据库的努力也可能违反肯尼亚的数据隐私和处理法律，该公司在那里有广泛的业务。肯尼亚最近通过了一项数据保护法，禁止公司在未经新成立的数据保护专员办公室批准的情况下，将生物识别数据转移到国外。根据数据同意书，Worldcoin目前在美国、英国、德国、日本和印度处理用户数据。

肯尼亚数据专员Immaculate Kassait告诉BuzzFeed News，她“不知道”Worldcoin正在收集肯尼亚人的生物识别数据并将其转移到国外。

Kassait在电子邮件中表示，该公司必须在7月14日前向委员会登记，并根据肯尼亚新实施的数据隐私法提交一份详细的数据保护影响评估。Golovina告诉BuzzFeed，该公司将很快与肯尼亚数据委员会接洽，并已经进行了“严格的”隐私影响评估。

身份证明的集中存储是不是对用户隐私的侵犯？

瑞士联邦理工学院分散/分布式系统实验室的负责人Bryan Ford在2008年撰写了一篇关于身份证明的开创性论文，他说，以保护用户隐私的方式解决身份验证问题将是一个重大的进步。然而，Ford并不相信Worldcoin的解决方案。他说，该公司决定建立和存储一个巨大的、集中的虹膜和虹膜哈希数据库，这是对用户隐私的大规模侵犯。

Golovina在BuzzFeed News的一份声明中说：“我们对收集Worldcoin用户的图像是侵犯隐私的说法提出质疑：如果在征得用户同意的情况下收集他们的图像是侵犯隐私，那么生物识别公司CLEAR、联合国和Aadhaar都是侵犯隐私的例子”。

印度的隐私倡导者和安全专家长期以来一直将印度的大规模生物识别系统Aadhaar定性为隐私噩梦。专家们还对Worldcoin是否做了足够的工作来确保它已经获得了人们的知情同意提出争议，因为该公司广泛的条款和条件、隐私政策和数据同意表格都是英文的。

“知情同意意味着你能够完全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宣传团体Access Now的非洲政策经理Elias Okwara说。他指出，肯尼亚大多数人口说斯瓦希里语。“所以，一开始就很难向个人解释数据处理的含义。”

发言人Golovina说，Worldcoin将很快推出六种语言的隐私表格，并暗示Orb操作员正在向不会说英语的人实时翻译和解释公司的大量政策。Golovina说:“在所有这些本地国家，我们都有Orb操作员，他们的全部职责就是用当地语言向人们解释他们同意的内容。”

Ford说，任何大型生物特征数据库都很容易受到黑客攻击。他解释说，如果有人黑进该公司计划分发的数千个Orb，数据库就可能遭到破坏。“基本上没有硬件是可靠的，”Ford说。

Blania承认，“从来没有硬件设备是未被破解的”，但他表示，Worldcoin正在建立欺诈检测机制，以识别被破解的Orbs。

智利一名Orb操作员

公司承诺不兑现，买单的是操作员吗？

1月28日，Worldcoin的增长主管Nageswaran向日益疲惫的操作员们宣布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Worldcoin的推出再次被推迟，以给公司时间部署更多的Orb，使其部分技术开源，并停止存储用户的生物特征数据。

BuzzFeed News浏览了操作员WhatsApp群聊的截图，这一声明引发了大量的反思和焦虑。

一个人写道:“我们收到了很多关于这件事的废话，如果再次推迟，我将不得不买机票逃离这个国家。”

“他们把我们当作试错的小白鼠。不像其他公司事先搞清楚。”

“我们会被绞死在公共广场上，”第三个人说。

与此同时，该公司最早的用户已经厌倦了等待加密货币的推出，并将他们的愤怒转向了操作员。

“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你对我们的眼睛做了什么?”一名用户在发给Orb操作员的短信中写道。“这都是谎言，Worldcoin和其他骗局一样。如果我说的不对，那请证明我是错的”，另一位说。第三个人称操作员是“小偷”，因为他们偷走了自己的眼睛生物数据。

一名操作员表示，他们的团队收到了“数百条”人们关于Worldcoin的愤怒短信。他们说，他们的一些下线不得不拔掉SIM卡以逃避大量的信息轰炸。

“我开始感到内疚，”一名前操作员在接受采访时说。

人们可能永远不会收到他们承诺的钱。“我们不保证我们将成功推出Worldcoin网络或发行WLD代币，”操作员在收到Orb之前必须签署一份合同。“我们向您提供Orb是为了实验目的，以推进我们的目标，包括收集终端用户使用Orb的数据，而不是为了其他目的。”

Worldcoin继续面临着批评，它以硅谷式的傲慢进入欠发达国家，很少考虑当地法律或社区影响。圣克拉拉大学马库拉应用伦理学中心的互联网伦理项目主任Irina Raicu表示，通过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较贫穷国家，该公司正在利用“弱势群体”。

她说:“早在考虑部署之前，你是否真的做了研究，并与当地的人们进行了互动，你是否对世界不同地区的现实情况有了了解?”“而在这里，似乎所有这些都是完全相反的。”

Blania告诉BuzzFeed News，该公司在进军新的国家之前，会进行“法律深度调查研究”。Golovina补充说，“Orb操作人员确实了解他们的本地情况，以及根据我们的指导方针他们应该做什么。”

虽然Worldcoin一直在筹集风险资本，但Orb的操作员在前线仍然面临着有时不友好的后果。“我们已经建立了生态系统，冒着风险与政府当局对话，说服他们这是一个真正的行动，”一名操作员在WhatsApp的短信中告诉同事。

“我们注定要失去的是一辈子的东西，”这位操作员继续说，并指出Worldcoin的高管们没有承担同样的负担。